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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百年来，多少古今名士，朝夕问道，问谁真能与天地齐寿？
是海边千锤百炼的礁石，还是深山老林里千年不烂的石头？
或是皇宫大殿天柱上的真龙，还是千年乌龟万年鳖？
周婕并不信这等歪门左道之事，满目寒霜，直接一手卡住百算子孙女的脖子：“纯属子虚乌有，怪诞之言。拿这忽悠我，简直找死。”
手一用力，百算子孙女就被提了起来，双腿悬空，不断挣扎着。
客飞听了宋莹的批语，原是愣了，见周婕要杀百算子孙女，赶紧上前，妄想以自己男儿身躯力气，掰开表妹周婕的手腕。
只可惜，如螳臂当车。力气到了周婕那，简直就化为无形了。
对比周婕，客飞竟觉得自己是个娘们。
周婕如此凶悍，怪不得二十了，都还嫁不出去。
客飞看周婕脾气暴虐，提醒道：“表妹，摄政王府的宴都要开了，再磨蹭，咱们去就结束了。”
周婕手上力道卸了些，百算子孙女总算艰难地卡出话来，“我死了，百算子就会把命格告诉摄政王，你看摄政王如何对宋莹！”
周婕蓦地手一松，百算子孙女就摔在了地上，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等咳嗽好了一会，百算子孙女继续说道：“以冰藏之，夫也久矣。不过指的是，活得久而已。要是，与天地齐寿，可不就是妖孽之流。摄政王就算想活得久，估计也是不敢留妖孽之流在身边的。到时候宋莹还不知，是不是被火烧死的命。”
周婕冷冷道：“荒唐！你们当天下人都是傻的吗，这种怪力乱神之事，也能信。”
百算子孙女面纱已掉，脸上的符纹底下扭曲地移动，显得怪异又渗人。
百算子孙女两眼冷漠，声音嘶哑：“百算子算无遗漏，满京城的人谁不知晓。摄政王自然会信，就算不信，杀一个宋莹，对他而言，不过是点头的事。你敢赌么，赌摄政王听了完整的批语，还不杀宋莹。你敢吗？”
周婕凤目冷幽地盯着她。他从来就不拿宋莹作赌。
其实，以冰藏之，夫也久矣。这句套用他自个，似乎还有些应验。
摄政王不折磨宋莹，而是冷落，确实保住了命。不然他周婕，必不理什么大局利益，直接想办法，先弄死摄政王再说。
只是那句“与天地齐寿”，实在是匪夷所思，没法尽信。
蒲如羡本就不信。她下马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坐在地上的百算子孙女，“百算子怎么能是算无遗漏。四年前，在八泉寺给蒲公批命，可不就错了吗。”
蒲公指的是蒲问亭。眼下蒲如羡扮作周婕女婢，自然不能直说是自己阿耶。
如今京里，大多是尊称蒲问亭为蒲公。
蒲问亭来了京里，领了帝师一职，却是正一品的虚衔，没有实职实权。总算没一入京，就碍了摄政王的眼。成日就是进宫给周文帝周正讲讲乱七八糟的野书外传，却没正经讲过四书五经，经理之学。
蒲如羡带着面纱，一副婢女打扮，白算子孙女哪认得出她。
百算子孙女一愣，她自然记得，毕竟那是唯一一个，被百算子算漏的批命。当时是算蒲问亭一家死绝，但却变成了宋家灭门。
“那是因为……”他身边有天命之女，给其改了命。只是百算子孙女根本没法说出口。
“说不出话来了吧，骗子就是骗子。”蒲如羡一直就觉得，百算子就是个大骗子，只是骗术精湛，且精于人心，才蒙混了这么多年，还不被打死。
客飞扶起百算子孙女，把靛青披肩给她温柔披好，嘴上却是赶人，厉色道：“这种糊弄人的话，还想拿一千两。刚才给你的一百两，你就拿去看疾医吧，还不赶紧滚。”
周婕冷笑。
客飞护女子的性子，可真是天生的。被公主赖上了，还不吸取教训。
百算子孙女正要走，周婕却是不应。
周婕直接拿鞭子的一头，指了远远躲避风头的客府下人，吩咐道：“把她给我押回客府，等我回来再做处置。”
说完，就直接回了马车。
路上耽误了一会，等到了摄政王府，席宴确实早就开了。
客飞只负责送周婕来回，但不肯进府。他本就不喜摄政王，再一个，他可不想惹摄政王那堆子庶女，免得个个哭着嫁他。
马车行到侧门，周婕直接不拘小节地如男子般，跳下马车，并没有让扮作婢女的蒲如羡扶下来。
周婕很多事都喜欢亲力亲为，并不像其他贵女一样，什么都要婢女伺候。蒲如羡今日只要当个花瓶婢女，就够了。
一粉衫婢女正在垂花门翘首以盼，见到她们来了，就给周婕行礼，然后恭敬道：“侧妃让奴婢在这等着郡主，宴席设在春澜院，郡主请随奴婢来。”
粉衫婢女举着嫦娥奔月图的红灯笼，走在廊外五尺远。游廊呈圆弧状，粉衫婢女在廊外带路，周婕走在满是紫藤萝的游廊上，大步向前。
蒲如羡和周婕一样，都覆着面纱。她落于周婕三步远，小步紧紧跟着。进了摄政王府，学着奴婢的本分规矩，并不多看，免得被人起疑。
粉衫婢女很快领着她们，过了拱门，停在春澜院外。
周婕猛地停下脚步，踟蹰了一会，才慢慢踏进春澜院。
春澜院种了一院子的桃花，初春的春风到了夜里，依旧带着丝丝寒气，吹落了没长好的桃树上的小花蕊。
花蕊徐徐落下，铺了一院的芬香，却避开了一道长亭。
长亭里的人笑意妍妍，满是喜色，却有一苍白女子，孤落坐在边角，不笑不语，不冷不热。
正是多年不见的宋莹。
瘦如细软藤萝，弱不禁风。
周婕看得发怔，只是怔愣了几息，却像是不识得一样，不再去看宋莹。
坐在主位的带着玉饰头面的女人，长相其实和周婕有些囫囵类似，正是给摄政王后院理事的客侧妃。
这家宴本就是为周参而设的，但是周参并不被摄政王所喜，摄政王不出席，摄政王其他庶子也不为个孬长兄庆贺。
客侧妃虽不是正妃，摄政王却给了她极大的权力。她理事面面俱到，从没留过什么话柄。其他人可以不来，就她不行。
但凡有子的侧妃、姬妾都没来，如今来这春澜院的，都是和客侧妃比较亲近的后院姬妾。
客侧妃指了身边的座儿，就是一笑：“福安，你可算是来了。快来姨母这坐着。”
周参坐在客侧妃正对面，自然和周婕打个照面。他虽已娶妻，却不忘堂妹周婕。眼下目露喜色，举杯对周婕道：“妹妹专程来给我庆贺，我先喝一杯，聊表谢意。”
周参举杯一饮而尽，周婕让蒲如羡退后，回头淡淡道：“今儿我来，是要给堂哥你一份贺礼。”
客侧妃打趣道：“哟，我们大郎挺有福气的，以前福安可只送王爷的，等王爷知晓了，也不知会不会吃醋。”
周参喜道，“无论福安妹妹送什么，我都会好好珍惜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周婕冷笑，取下腰间的赤鞭，慢慢走近长亭。
眼神莫名有些寒意，竟是冻住了在场每个人的呼吸。
一众粉蓝、粉绿的夫人们，都咬唇塞喉，屏住神，看着奇奇怪怪的他，会送何贺礼。
突的，周婕持鞭，猛地一甩。鞭子越过石桌，抽了过去。
第一鞭，只是抽在周参面前的酒杯上。
酒杯碎裂，石桌上留了一道鞭子的浅印。
第二鞭，却是狠狠地劈在了周参的肩上。
春日一到，男儿的衣衫本就着的不厚，周参自然被周婕打的衣衫开裂，露出肩上深深一段血红。
长亭里的夫人们一愣，吓得纷纷逃出长亭外，看着后续。
客侧妃仗着自己是周婕长辈，且是亲戚，并没有走开，而是脸色难看，“福安，你这是撞客了么。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。”
“这就是我送给周参的贺礼。”周婕冷笑。
周参简直懵了，“为什么？”
周婕摸起自己的赤鞭，冷冷道：“因为，你抢了我的心爱之物。”
周参忍着痛，满脸疑惑：“福安，我抢了你什么，你说来，我必还给你。”
客侧妃舒口气，道：“原是这样，福安，你别气了，你说出来，姨母盯着，让大郎还你。”
“他没法还我。”周婕眉目凝着冰霜。
他看着客侧妃这边。客侧妃背后是一众粉蓝粉绿的夫人们，宋莹刚才也随之，默默跟着出了长亭。
周婕盯着一脸空茫的宋莹，一字一句道：“那是独一无二的宝物。”
客侧妃以为周婕是看她，好笑道：“王府有什么宝贝没有的，你倒是说出来，到底大郎拿了你何物，姨母就是找遍整个大周，也给你找回来。”
“不，我就认那一个。”周婕幽幽道。
客侧妃还想再劝，但却被周婕的表情给吓住了。
他遮了脸，露出的一双凤目通红，眼里起了波澜，疯狂聚集成黑黝黝的深渊。
周婕拿着鞭子的手有些抖，他哑着声音道：“我守了足足十年。他抢走了不说，最不该的是……”
“没好好护着，最后还给我弄丢了。”
他的双眼立即被浓浓的水雾挡着。
谁都看不清他的眼神。
几丝雨线滑下，滴答滴答的，打在稚嫩的细弱的花蕊上。
小小的粉白桃花，打着旋儿，悠悠落下。
漫漫长亭外，白衣女子只是如过客一般，空空望着。
眼波莹莹如冬日寒雪。
面前的任何，都无法唤醒她的春光。
千百年来，多少古今名士，朝夕问道，问谁真能与天地齐寿？
是海边千锤百炼的礁石，还是深山老林里千年不烂的石头？
或是皇宫大殿天柱上的真龙，还是千年乌龟万年鳖？
周婕并不信这等歪门左道之事，满目寒霜，直接一手卡住百算子孙女的脖子：“纯属子虚乌有，怪诞之言。拿这忽悠我，简直找死。”
手一用力，百算子孙女就被提了起来，双腿悬空，不断挣扎着。
客飞听了宋莹的批语，原是愣了，见周婕要杀百算子孙女，赶紧上前，妄想以自己男儿身躯力气，掰开表妹周婕的手腕。
只可惜，如螳臂当车。力气到了周婕那，简直就化为无形了。
对比周婕，客飞竟觉得自己是个娘们。
周婕如此凶悍，怪不得二十了，都还嫁不出去。
客飞看周婕脾气暴虐，提醒道：“表妹，摄政王府的宴都要开了，再磨蹭，咱们去就结束了。”
周婕手上力道卸了些，百算子孙女总算艰难地卡出话来，“我死了，百算子就会把命格告诉摄政王，你看摄政王如何对宋莹！”
周婕蓦地手一松，百算子孙女就摔在了地上，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等咳嗽好了一会，百算子孙女继续说道：“以冰藏之，夫也久矣。不过指的是，活得久而已。要是，与天地齐寿，可不就是妖孽之流。摄政王就算想活得久，估计也是不敢留妖孽之流在身边的。到时候宋莹还不知，是不是被火烧死的命。”
周婕冷冷道：“荒唐！你们当天下人都是傻的吗，这种怪力乱神之事，也能信。”
百算子孙女面纱已掉，脸上的符纹底下扭曲地移动，显得怪异又渗人。
百算子孙女两眼冷漠，声音嘶哑：“百算子算无遗漏，满京城的人谁不知晓。摄政王自然会信，就算不信，杀一个宋莹，对他而言，不过是点头的事。你敢赌么，赌摄政王听了完整的批语，还不杀宋莹。你敢吗？”
周婕凤目冷幽地盯着她。他从来就不拿宋莹作赌。
其实，以冰藏之，夫也久矣。这句套用他自个，似乎还有些应验。
摄政王不折磨宋莹，而是冷落，确实保住了命。不然他周婕，必不理什么大局利益，直接想办法，先弄死摄政王再说。
只是那句“与天地齐寿”，实在是匪夷所思，没法尽信。
蒲如羡本就不信。她下马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坐在地上的百算子孙女，“百算子怎么能是算无遗漏。四年前，在八泉寺给蒲公批命，可不就错了吗。”
蒲公指的是蒲问亭。眼下蒲如羡扮作周婕女婢，自然不能直说是自己阿耶。
如今京里，大多是尊称蒲问亭为蒲公。
蒲问亭来了京里，领了帝师一职，却是正一品的虚衔，没有实职实权。总算没一入京，就碍了摄政王的眼。成日就是进宫给周文帝周正讲讲乱七八糟的野书外传，却没正经讲过四书五经，经理之学。
蒲如羡带着面纱，一副婢女打扮，白算子孙女哪认得出她。
百算子孙女一愣，她自然记得，毕竟那是唯一一个，被百算子算漏的批命。当时是算蒲问亭一家死绝，但却变成了宋家灭门。
“那是因为……”他身边有天命之女，给其改了命。只是百算子孙女根本没法说出口。
“说不出话来了吧，骗子就是骗子。”蒲如羡一直就觉得，百算子就是个大骗子，只是骗术精湛，且精于人心，才蒙混了这么多年，还不被打死。
客飞扶起百算子孙女，把靛青披肩给她温柔披好，嘴上却是赶人，厉色道：“这种糊弄人的话，还想拿一千两。刚才给你的一百两，你就拿去看疾医吧，还不赶紧滚。”
周婕冷笑。
客飞护女子的性子，可真是天生的。被公主赖上了，还不吸取教训。
百算子孙女正要走，周婕却是不应。
周婕直接拿鞭子的一头，指了远远躲避风头的客府下人，吩咐道：“把她给我押回客府，等我回来再做处置。”
说完，就直接回了马车。
路上耽误了一会，等到了摄政王府，席宴确实早就开了。
客飞只负责送周婕来回，但不肯进府。他本就不喜摄政王，再一个，他可不想惹摄政王那堆子庶女，免得个个哭着嫁他。
马车行到侧门，周婕直接不拘小节地如男子般，跳下马车，并没有让扮作婢女的蒲如羡扶下来。
周婕很多事都喜欢亲力亲为，并不像其他贵女一样，什么都要婢女伺候。蒲如羡今日只要当个花瓶婢女，就够了。
一粉衫婢女正在垂花门翘首以盼，见到她们来了，就给周婕行礼，然后恭敬道：“侧妃让奴婢在这等着郡主，宴席设在春澜院，郡主请随奴婢来。”
粉衫婢女举着嫦娥奔月图的红灯笼，走在廊外五尺远。游廊呈圆弧状，粉衫婢女在廊外带路，周婕走在满是紫藤萝的游廊上，大步向前。
蒲如羡和周婕一样，都覆着面纱。她落于周婕三步远，小步紧紧跟着。进了摄政王府，学着奴婢的本分规矩，并不多看，免得被人起疑。
粉衫婢女很快领着她们，过了拱门，停在春澜院外。
周婕猛地停下脚步，踟蹰了一会，才慢慢踏进春澜院。
春澜院种了一院子的桃花，初春的春风到了夜里，依旧带着丝丝寒气，吹落了没长好的桃树上的小花蕊。
花蕊徐徐落下，铺了一院的芬香，却避开了一道长亭。
长亭里的人笑意妍妍，满是喜色，却有一苍白女子，孤落坐在边角，不笑不语，不冷不热。
正是多年不见的宋莹。
瘦如细软藤萝，弱不禁风。
周婕看得发怔，只是怔愣了几息，却像是不识得一样，不再去看宋莹。
坐在主位的带着玉饰头面的女人，长相其实和周婕有些囫囵类似，正是给摄政王后院理事的客侧妃。
这家宴本就是为周参而设的，但是周参并不被摄政王所喜，摄政王不出席，摄政王其他庶子也不为个孬长兄庆贺。
客侧妃虽不是正妃，摄政王却给了她极大的权力。她理事面面俱到，从没留过什么话柄。其他人可以不来，就她不行。
但凡有子的侧妃、姬妾都没来，如今来这春澜院的，都是和客侧妃比较亲近的后院姬妾。
客侧妃指了身边的座儿，就是一笑：“福安，你可算是来了。快来姨母这坐着。”
周参坐在客侧妃正对面，自然和周婕打个照面。他虽已娶妻，却不忘堂妹周婕。眼下目露喜色，举杯对周婕道：“妹妹专程来给我庆贺，我先喝一杯，聊表谢意。”
周参举杯一饮而尽，周婕让蒲如羡退后，回头淡淡道：“今儿我来，是要给堂哥你一份贺礼。”
客侧妃打趣道：“哟，我们大郎挺有福气的，以前福安可只送王爷的，等王爷知晓了，也不知会不会吃醋。”
周参喜道，“无论福安妹妹送什么，我都会好好珍惜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周婕冷笑，取下腰间的赤鞭，慢慢走近长亭。
眼神莫名有些寒意，竟是冻住了在场每个人的呼吸。
一众粉蓝、粉绿的夫人们，都咬唇塞喉，屏住神，看着奇奇怪怪的他，会送何贺礼。
突的，周婕持鞭，猛地一甩。鞭子越过石桌，抽了过去。
第一鞭，只是抽在周参面前的酒杯上。
酒杯碎裂，石桌上留了一道鞭子的浅印。
第二鞭，却是狠狠地劈在了周参的肩上。
春日一到，男儿的衣衫本就着的不厚，周参自然被周婕打的衣衫开裂，露出肩上深深一段血红。
长亭里的夫人们一愣，吓得纷纷逃出长亭外，看着后续。
客侧妃仗着自己是周婕长辈，且是亲戚，并没有走开，而是脸色难看，“福安，你这是撞客了么。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。”
“这就是我送给周参的贺礼。”周婕冷笑。
周参简直懵了，“为什么？”
周婕摸起自己的赤鞭，冷冷道：“因为，你抢了我的心爱之物。”
周参忍着痛，满脸疑惑：“福安，我抢了你什么，你说来，我必还给你。”
客侧妃舒口气，道：“原是这样，福安，你别气了，你说出来，姨母盯着，让大郎还你。”
“他没法还我。”周婕眉目凝着冰霜。
他看着客侧妃这边。客侧妃背后是一众粉蓝粉绿的夫人们，宋莹刚才也随之，默默跟着出了长亭。
周婕盯着一脸空茫的宋莹，一字一句道：“那是独一无二的宝物。”
客侧妃以为周婕是看她，好笑道：“王府有什么宝贝没有的，你倒是说出来，到底大郎拿了你何物，姨母就是找遍整个大周，也给你找回来。”
“不，我就认那一个。”周婕幽幽道。
客侧妃还想再劝，但却被周婕的表情给吓住了。
他遮了脸，露出的一双凤目通红，眼里起了波澜，疯狂聚集成黑黝黝的深渊。
周婕拿着鞭子的手有些抖，他哑着声音道：“我守了足足十年。他抢走了不说，最不该的是……”
“没好好护着，最后还给我弄丢了。”
他的双眼立即被浓浓的水雾挡着。
谁都看不清他的眼神。
几丝雨线滑下，滴答滴答的，打在稚嫩的细弱的花蕊上。
小小的粉白桃花，打着旋儿，悠悠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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